【喻黄】蓝雨诈骗集团 婚姻法二十四条案 03
*在苏鱼皮天的路上狂奔而去
*本文所有诈骗手法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，都在牢里
03
黄少天离开酒吧时给酒保飞了个眼风，酒保擦擦手，跟了出来，黄少天站在后巷等他，笑眯眯地把折成三折的毛爷爷塞进了他的衬衣兜，顺手拍了拍，
“演得不错，再接再厉！”
喻文州比他早回家，已经把玻璃杯交给了徐景熙处理，黄少天到家时，郑轩已经睡了，因为他第二天还有沉重的任务。
客厅没开大灯，喻文州和徐景熙在沙发和书桌旁分坐着，各开了一盏边灯，徐景熙从工具箱里取出各色的工具，放回时卡扣发出轻微的按压声；喻文州在沙发的落地灯下写写划划，估计又是那本战术手册，黄少天曾开玩笑说，他们哪天没饭吃了，就把那本拿去出版，诈骗纪实文学。
黄少天进门，带进来一身酒吧的味道，走了两步，有点晃荡，喻文州想起来扶他，他已一头滚到了沙发上，老姿势，枕着喻文州的腿，翘起一只脚，叫唤着：
“给你黄少脱鞋”，
喻文州低头看了他一眼，黄少天喝了酒后满脸孩子气的得意，让他难以拒绝。他把战术手册放一边，伸手把鞋从他脚上掰了下来，黄少天立刻换上另外一只，“这只也”，喻文州继续；脱了鞋后，黄少天又挣扎着要脱衣服，喻文州帮他把上身的小西服扒了下来，这才消停了。
黄少天舒坦地叹了口气，他今天扮演的是黑道小公子，相当风流倜傥，衬衫领口解开了两个扣，灯光下露出一片氤红，像蓄谋已久似的，扑在薄薄的少年胸膛上，沿着扣缝往深处延伸，还偏偏无法窥视......
喻文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，衬衣下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，不知道第三颗第四颗扣子底下是什么样……
勉力收回目光，喻文州有点在意，“喝了很多？”
“没，就喝了两杯，姓姚的小子后来请的那一杯，劲儿有点大”，黄少天微微皱着眉，敲了敲额角；
喻文州握住他的手，不让他再敲，把有点汗湿的额发拨开，用指腹帮他揉着发际，继续询问，“他上钩了？”
黄少天舒服地眯起了眼，嘴上仍不忘给自己贴金，“那当然，你不看是谁出马，手到擒来小王子就是我啦！你不知道，我最后给他名片时，他那乖巧的模样，哼，我仿佛听见了他的钱在说，快快快，快把我们带走吧，荣幸之至，荣幸之至啊”；
黄少天模仿着钞票的嗓音，有点像猫和老鼠动画片里的Jerry，喻文州也被他这套神奇的论调逗笑，放心道，“那看来就是等他电话，守株待兔了”。
姚某的电话比他们预期的来得还要急，大概他已经过够了老赖的生活，空有大笔钱财，却因为信用问题，无法使用证件，买票、乘车、坐飞机，想都不用想，银行账户更是不敢动用，生怕哪一天就被查封冻结，一切只能靠现金，而现金最不牢靠，白放着在通胀下发毛，前几年能买起的房子，现在连首付都不够了......这种日子，简直就是划G市为大牢。
黄少天刚睡醒的声音懒洋洋的，听在姚某耳朵里，就是一种不以为意，待搭不理，这让他愈发有些心焦，耐着性子听黄少天东拉西扯，从昨晚吃了什么到今早上厕所，啰嗦了一堆后，终于勉为其难地跟他商定了时间，
“别忘了，我的手续费”，黄少天好心提醒。挂了电话，姚某还是一阵忐忑，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变故才好，他祈祷。
那边，黄少天把写了日期时间的纸张递回给喻文州，喻文州接过，随手扔进废纸桶里，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，招呼郑轩徐景熙开工。
郑轩对即将到来的任务十分哀怨，“我说，文州，就不能有个香香的活儿给我吗？”
喻文州点点头，为同志送上春风般的温暖，“可以，你干完这单，我请你去洗浴，保你香香的。”
黄少天又止不住大笑起来，毫无自觉地将快乐建立在了郑轩的痛苦之上，“可以可以，我贡献浴球一个，你说吧，你是要泡沫浴还是花瓣浴，是要香草味还是柠檬味？”
“滚！”郑轩竖起中指，正要向他普及一下生殖系统知识，徐景熙已经开始教训黄少天，
“这话说得不对，黄少，这是对队友极大的不负责任。一个浴球能解决问题吗，它解决不了！我们应当问问轩哥，您是需要198的还是需要298的呢？”
黄少天听了，连连点头，假作纯情地回应，“198是198斤的胖子踩背，298是298斤的胖子踩背吗？”
郑轩一看，这俩一唱一和就差搭班子说相声了，自己越参合只怕越热闹，也聪明地闭了嘴，瘫在沙发上，躺平任嘲；最后还是喻文州制止了徐景熙继续下去，又走过来按住黄少天的发顶，警告他“小朋友不许胡思乱想。”
黄少天在喻文州的五指山下，配合地双手合十，垂眼，勉力收住嘴角，虔诚答道，“阿门，我仁爱的主”。
这么没斤没两地闹了一通，徐景熙还是不得不熬夜赶工，把指纹模做好，并在清晨得到了起床上厕所的黄少天对他后勤保障工作的高度赞赏——“你真是一枚好奶！”
指纹模是一套透明橡胶制成的薄膜，将既定的指纹拓在上面就可以使用，道理简单，但工艺细致。这次他们从玻璃杯上提取到了九枚指纹，缺少的一枚是左手小指的，显然女职员喝水时翘了兰花指，不过，应该没什么影响，毕竟指纹验证一般不会用到小拇指。
喻文州小心地将指纹逐一贴在自己的指腹上。
中午时分，哺乳期的女职员匆匆离去，家里有一张嗷嗷待哺的嘴让她记挂，不消几天，她已记不清喻文州姓甚名谁；相反方向上，喻文州提着公文包，不紧不慢地走近了银行，一边顺手带上了兜里备好的眼镜。
门口的保安扫了他一眼，没光泽的黑西裤，看不出腰身的黑西服，里面白衬衫，领子处露出一截员工吊牌的蓝色挂绳，典型的同业人员，保安冲他点了一下头，喻文州微笑了一下。
银行的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等待叫号的客户，服务台后面，柜员耐心地向人解释着怎么填表，左侧有楼梯通往二楼，那里专门接待大宗交易和VIP。
喻文州拾级而上，很快到了二楼的通道前。
没有人，午饭时间，通道里很安静，他走进去，右手边第一扇门上插着“投资业务经理”的牌子。喻文州伸出拇指，门锁上红灯亮，指纹被拒绝；换上食指，仍然被拒绝；他不慌不忙地又换了一只手，拇指，通过，他转动把手，推开了门。
一分钟后，黄少天的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，“升堂”，黄少天飞快地回了一条：“威~武~，我的大老爷，犯人这就带上堂来！”
喻文州想象了一下他的小衙役，摇头笑了笑，抬手把电脑显示器关了，上面的登录系统显示了女职员的姓名；
黄少天带着姚某往过走，姚某狡猾地讨好着，话里话外还是在打探情况，黄少天手搭在额前，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，大中午的，太阳晒得他兴致不高；
喻文州从包里掏出三明治，小菜和饮料，撕开包装，咬了两口，吞拿馅的，里面加了玉米粒，一停嘴就有点往外掉，不过，这才像一个银行职员的日常；
黄少天引姚某一路上了楼，敲响了二楼右侧第一间办公室；
喻文州起身，开门，手里还攥着刚擦过嘴角的餐巾纸，“黄少”，他看到来人，也不讶异，又坐回了座位。
姚某跟着黄少天进来，留意到门口的指纹锁，心头略安，看来黄少天没骗他，他是真有一个朋友，在这间知名的外资银行。
“来来来，认识一下”，黄少天招呼着，指着喻文州说，“这是我心爱的投资顾问州州，这个，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客户了。”
喻文州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调戏，站起身来，一本正经地跟姚某握了握手，“你好，周文玉”。
姚某哪里知道此州州并非彼周周，再说，以他认识的黄少天的尿性，就是叫小亲亲，他也不会太惊讶。
寒暄过后，喻文州问，“黄少又有什么业务光顾我？”
黄少天笑嘻嘻地答，“好业务好业务，而且是大业务，跟上次王大眼儿差不多的业务。”
王大眼儿是之前跟踪过他们的警察，一双大小眼极有威势，黄少天被他盯得烦不胜烦，所以专挑了他的名字来活学活用，让他分分钟从办案人员变成了涉案人员；
喻文州听了，心里想笑，脸上却肃然起来，目光在姚某和黄少天之间来回了一遭，正色道，“我说过的，那种业务，我不再接。”
姚某和他的目光一触，心底登时有点发慌，眼前这位虽然既年轻又俊朗，但浑身散发着体制人员的古板，像个新闻联播的播音员，一脸的童叟无欺，要不是黄少天介绍，他真不敢相信这种人会和地下有勾结。现在倒好，被明确拒绝了，不会就此game over吧，姚某看向黄少天，目光里求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。
黄少天却满不在乎，抬起胳膊就架在了喻文州的肩上，拖着白话的腔调，挨着他的耳根嘀咕，
“别这样嘛，州州，都是好朋友，有难事怎么能不帮忙呢。我跟你保证，这次绝对比王大眼儿那事好做，至少不触犯国家法律…”
“闭嘴”，他还没说完就没喻文州打断，喻文州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摄像头，把黄少天推开，“出去说。”
“这就对了嘛，你看看你，这吃的什么垃圾”，黄少天用手翻了一下喻文州吃剩的三明治，“走走走，兄弟带你去吃点好的！”
喻文州收拾好办公室，拎了公文包，重又跟二人出了门。这一顿自然是姚某请，他有求于人，恨不得好酒好菜都塞进喻文州腹中，好叫他嘴软手短，不好意思不答应；黄少天也从旁不断劝说，零风险、高收益等等名词全搬了出来，自信地在金融从业人员面前弄着大斧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最终还是让喻文州点了头，姚某松了一口气，连忙凑上去，“兄弟，你说说怎么办？”
喻文州想了想，回答：“眼前的话，我建议利用希腊的债务危机，他们现在急于招商引资，只要投资500万，就能入籍。”
“500万？”姚某有些吃惊，他现在手里只有450万，缺口又该怎么办？但喻文州自然不会体贴他的难处，继续说道：
“对，500万，这是投资移民项目中最便宜的了。我这边，还需要你一个新身份，然后我在银行后台用你的新身份开设投资账户，帮你把钱存入银行，你用新身份去希腊，在那边用自己的账户做投资，不管是买房还是开店，只要符合他们的政策，都可以换为希腊籍，”
“再之后，你就自由了。”
身份、账户、自由！姚某听见这三个词，都感觉空气中透着一丝甜蜜，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能这样喘口气了，不能买车，也无法购房，甚至连银行卡都不敢办，手机卡用的是临时号，之前号码被强行设置了信用警告的彩铃……
他曾自嘲，现在他的身份证，能办的只有结婚证了。
不过，你看，柳暗花明，他手里忽然又有了更多的可能性。移民，归国，那就是华侨，外国身份可以不受中国法律的限制，到时候，他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，想结几次都可以，贷多少也查不着！
想到这，他不禁兴奋起来，刚才两杯白酒的热度从百会穴直通涌泉，有如醍醐灌顶，浑身舒爽，
当然，如果忽略不计旁边这张新闻联播脸的话。
随后，新闻联播脸用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，“账户办好后，我的提成，20%”。
什么？百分之二十？ 500万的20%可就是100万，整整一百万的手续费！
“这么贵？”，姚某脱口而出，
喻文州看了他一眼，镜片的反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可怜与可笑，姚某匆匆闭上了嘴，喻文州靠着椅背，冷淡地回答，
“概无商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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