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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北宋末年 11

* 本章特别适合有“文州哥哥”情结者观看

* 写过了生死相以,还想写情意缠绵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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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

料理了李德张义两人,黄少天心怀大畅。他当初夜伏官船去救喻文州时,就想着要将这两个贼厮鸟丢进河里喂王八,没想到这日当真实现。

 

虽然此江非彼江,但刻舟求剑缘木求鱼不可取,天下王八是一家才是正道。

 

黄少天意气风发,连带着他的马也跟着快活起来,蜜色的暮霭中撒开蹄子奔跑,惹得黄少天大笑,任由晚风吹乱额前碎发,整个人摇摇摆摆仿佛薄酒微醺。

 

喻文州也放马赶上,两人松松挽着缰绳,衣袂飘飘并辔西行。目力所及处云霞如黛,似是举步可到,但他们知道,即使再渡一山一水,也不会走近,就如他们所愿,这条路这样永远一直走下去才好。

 

可惜愿虽如此,行路仍急。不一日,已到帅府。西军久戍甘陕,营地齐备,除却为了方便消息往来,不建深宅大院以外,一般的长官营房与京中办事处无异,各有堂屋卧房,左右翼有文书参谋等居住。

 

喻文州引着黄少天先去拜见了种师中,随后交割调令,又去拜会诸将。黄少天此时功力未复,喻文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只说他是自己兄弟。

 

其时,将弟男子侄送到军中历练的不计其数,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老种小种两位经略相公,那是自小便跟着其父种记和伯父种谔在军中长大的。

 

所以喻文州带自家兄弟来,也无人为异,反倒着实跟黄少天结识亲近了一番。黄少天言辞便给,为人活泼直率,众人皆喜,再加上他本生得面嫩,一病数月后身形也稚弱了几分,看起来比喻文州更小了两岁,所以一时没人怀疑他和喻文州的关系。

 

黄少天就此心安理得地在军中住了下来。喻文州的营房在统帅营的东侧,本是一个大间,但中间用屏风隔开,进门算是堂屋,右侧是里间,两人便在此起居,屋外有两三棵老梅树,透窗看去也算别有一景。

 

原来西北边寒,往往不到十月便飞雪如絮,所以城郊多种寒梅,也暗合军人气节,迎霜傲雪。

 

黄少天是南方人,此前从未见过大雪囤积,这日闲得无聊,便在外面踩雪玩,他功力未损前,可以踏叶而行,但现在功力只恢复到五成,雪上难免留下几行浅浅的脚印,他正为此懊恼,就听那边有人问:

 

“你哥哥呢?”

 

“哥哥?”,黄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,他并无兄弟,在蓝溪阁又是说一不二的角色,哪里来的哥哥;

 

来人面生,看服色似是个偏将裨将之类的。这人方才从远处走来,已看见黄少天披着喻文州的裘服,在梅树下一圈圈不厌其烦地踏雪玩,完了还对着脚印发呆,心道喻文州的弟弟该不会是个傻子吧,此时见黄少天懵懵懂懂,连自己哥哥都反应不过来,更是印证心中猜想;

 

幸好此时喻文州已应声从里间出来,三言两语和他交代清楚了军中事务,送人离开。之后便转去扶黄少天,给他披好摇摇欲坠的裘服,又说他在外玩得太久,要他进屋不要着凉,云云。那裨将还没走远,见此情状更是坚信不疑,喻文州的弟弟铁定是个傻子。

 

这边黄少天已经进屋,掸去雪花梅瓣,偎在碳炉边烤火,炉上坐着土陶茶壶,正氤氤地冒着热气,化开了冻僵的关节,他索性身子一歪,靠在喻文州身上继续解冻。

 

喻文州偏过头来问他,“少天刚才叫我什么?”

 

“什么?”,黄少天这正解冻到半截,心思还没全化,一时不知道喻文州指的是什么;

 

“刚才那裨将问你后,你说了什么?”,喻文州继续提示;

 

“……”,黄少天忽然一窘,想起自己无意识重复的那两个字来,他可没想到喻文州会就此听成自己在唤他;

 

“我我我没说什么啊,哈哈哈,你一定是听错啦,我什么都没说!”,黄少天耍赖,却坐直身子,一副行得端做得正的模样,只是在反复强调自己没说什么后,不自觉地捂了一下嘴巴;

 

“是吗”,喻文州听后,睫羽低垂,显是有点失落,“我还以为少天肯叫我哥哥……”

 

比起喻文州问到他和那裨将的对答,黄少天更没想到喻文州会为了这两个字失落,一时有些慌乱,“不是不是不是,我…其实也不是不肯啦,刚才真的是没注意到才那么叫的,我们平时不都互相叫名字的吗,再说啦,你又不真的是我哥哥…”

 

“不是真的哥哥,不是也可以叫哥哥吗”,喻文州打断他期期艾艾的辩解,抬眼看着他,黄少天一触到他温热的目光,霎时间明白过来,耳朵顿时有点发烫;

 

北宋年间,妻子多称呼丈夫为大哥或者哥哥,再不然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之间,多以排行加哥哥称呼,比如,若心仪的是张家的老三,则唤作三哥。

 

此时喻文州不欲与他做兄弟,却执意要他唤自己作哥哥,黄少天一念及此,就被这情意熨得胸口发烫,这样两厢缠绵的蜜语可让他怎么脱身,就连目光也被紧紧黏住,不舍得从喻文州看他的温柔神色上移开半分;

 

“就叫一声,好吗”,喻文州轻轻把他重新揽过,话音似是求肯,又似蛊惑,黄少天听着,忍不住去贴他的双唇,喻文州迎过来,就在他的唇将触未触时,听见怀里的人儿模模糊糊地叫了声,

 

“哥哥”



窗外风雪如昔,暮色微合,屋内还没点灯,偶有炭火的噼剥声,茶香熬了半日,早已由淡转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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